把金子般的爱心献给学生

  河北省邯郸市峰峰矿区有个陈金生。他是一位退休教师，今年66岁了。他常说一句朴实的话：“把学生当成自家孩子。”半个世纪的岁月之中，他的心血在这句话的笔划里凝，他的脚步在这句话的字里行间奔。
    陈老师的“诀窍”
    1959年，17岁的陈金生成为一名人民教师。他在本区彭城小学、第一小学干了几年后，调入第二小学，直到退休。
    他前前后后当了15年班主任。当班主任是个麻烦活儿，年少气盛时，他也好长时间束手无策糟心过，拍过桌子，摔过粉笔，甚至还懊恼地背着人掉过眼泪。时间长了，他“修炼”得有了经验，工作顺手了，也顺心了。
到“二小”后，校领导把“乱班”或“落后班”交给他，他从没有怨言，笑笑就把“老大难”接过来了。调教个一年半载后，“乱班”会奇迹般地成为遵守纪律的优秀班，“落后班”会不知不觉成为先进班。标志优秀班集体的流动小红旗像生了根一样老在他的班里挂着。有“细心”的同事揣度陈金生可能是用了高压手段把学生制服了，便悄悄窥探，发现陈老师和孩子们一团和气乐呵在一起，并没有紧张气氛。同事纳闷啊，对待小孩子吹胡子瞪眼还怕压不住阵势呢，陈金生嘻嘻哈哈的，怎么就把一群调皮蛋调教出息啦？有的同事索性去问陈金生：“陈老师哇，你当班主任有啥诀窍呀？给咱说说。”陈金生故作神秘地说：“有啊，诀窍就是把学生当作自家孩子。”这话听起来可是有点“大口径”啊。其实，就在同事向陈老师讨教“诀窍”的前几天，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已经再一次印证陈金生当班主任的“诀窍”了。那风雨大呀，张牙舞爪地把本不该黑的天搅动得提前进入了昏暗。滞留在校的学生惊慌地挤作一团。有胆小的就哭着喊妈妈。陈老师把班里的学生拢到教室里，先说了些安慰话，然后给孩子们讲故事。等外面风雨小了，便让路近的孩子结伴回家，路远的呢，他就一路护送。到了谁居住的街道口，望着学生进了家门，这才走向另一条街道。那时候，峰峰城区土不垃圾的，多数街道和胡同还没有硬化，一下大雨泥汤子呼嚓呼嚓糊人。一阵子走下来，陈金生已成“泥人”了。剩下住处最远的一个，他干脆背起来就走。送完了学生，他回到家时，天已黑透了。等待他的并不是热汤热饭，明灯暖灶，而是薄墙旧顶的住室在滴滴答答漏水。电灯线刮断了，小厨房里成了“水帘洞”，火灶早熄了。陈金生摸着蜡烛点上，看看妻子，她正搂着三个孩子堆在床上发呆呢。陈金生24岁结婚，妻子是个因药物致聋的残疾人，婚后生了2男1女，仨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耳聋病。孩子们还没长大，妻子又得了严重的肾病。 5口人，4个残疾，就这么个家庭。肩扛着这么一个沉重的家，陈金生在学校从来没有把苦脸愁眉露给他人，工作起来似旋风，见人乐呵呵，好像挺幸福似的。像这样的裹着风雨回家不知多少次了，像这样的灯黑灶熄等着他也不知多少回了，惯了。他默默地把一身泥水擦去，默默地把火灶点燃，连一声叹息也没有，连一声埋怨也没有。第二天，他照样精精神神出现在学校里。十几年过后，不少当年曾是陈金生的学生，如今已是为人父母的中年人，提起陈老师，总是大拇指一伸：“他下的辛苦呀，一般人办不到……”
    1975年，学校体育成绩下滑，领导指派陈金生应急。陈金生二话没讲，应了。应是应了，可他对体育一窍不通呀。老办法，“修炼”吧，他找来全套的体育师范教材，办公室也摆，家里面也放，按图索骥背知识，比葫芦画瓢做动作，晚上备了课，第二天教学生。用他的话讲，这叫“庙会上支起馒头笼——现蒸现卖”。原来学校说好是让陈金生“应急”的，不料他还真当个事有板有眼干起来，而且把以往的那种“父爱作风”带到体育场上。那好，就叫陈老师教体育吧。陈金生的体育课一教就是5年，一个门外汉，硬是摸出熟门路。他教的学生不光在区级体育竞赛中多次拿奖项，居然在邯郸市中小学运动会上几次拿过“一、二、三”，学校一跃成为省、市体育先进集体。时隔好几年后，他早已不教体育了，但时不时还到体育场走走看看。有一年，他发现一个叫樊海红的学生有武术特长，就跟体育老师合计，最好找个名师指教指教。一了解小海红，说是家长曾给他找过名师，因家穷交不起学费，耽搁了。陈金生当时没说啥，背地里找那位名师去了。好话说了一大摞，那名师双手一摊说：“陈老师，我开这个培训班也是为了生计呀。全费他拿不起，半费也算一回，总不能不掏钱就来吧？”陈金生一仰脸说：“明说吧，半费他也拿不起，我呀，也没钱给他垫。这样吧，我抽空就来你这儿抹桌子扫地干杂活儿，就当是顶他的学费，看中不中？”名师疑惑地问：“那孩子给你不沾亲不带故，你咋比待自家孩子还热心哩？”陈金生嘿嘿一笑：“你算说对了。”名师慨叹一声：“别说了，破例，免费。这徒弟我收了。”小海红如愿投了名师。几年过后，他参加省级和国家级武术比赛，多次夺魁获奖。他捧着沉甸甸的奖牌给陈金生鞠躬：“陈老师，这每一块奖牌都有您一半功劳呀……”
    咱是属“车轮”的
    1980年，学校让陈金生担任少先队大队辅导员。他接过这副担子，一挑就是20多年。当辅导员，听起来很重要，其实是个“闲职”。若不找活干，能天天坐着，要找着事做能忙得脚板疼。干工作热情如火的陈金生，心里头压根就没“闲”这个概念，用他的话讲：“咱是属‘车轮’的，打一天不转圈儿就浑身上下不得劲儿。”20年的风风雨雨之中，他这个“车轮”满负荷运转，把辅导员这条路走出了宽度，也走出了境界。他把老八路王喜莲等老同志聘请为校外辅导员，经常搀扶着老人来学校讲革命历史。每年的“六一”、“八一”、“十一”领着“红领巾”们到老八路、老干部家里采访，听讲革命斗争故事，写心得笔记。他联系派出所、交警队、居委会、工厂、生产队开展精神文明共建活动，联络了1O多位离退休老干部、3位干警、12位居委会主任长期担任校外辅导员。寒暑两个假期学生容易出问题，这一直是陈金生一块“心病”。他经过多方奔走呼吁，终于在1989年成立了“学生家长委员会”，他任主任，有20余名学生家长担任了副主任和委员。机构的建立，有效地起到了学生假期生活关护“保险”作用. 1992年陈金生把校外关护这一舞台扩大化，成立了“关爱学生社区委员会”。这一举措在峰峰矿区开了先河。 1993年邯郸市社区教育现场会在第二小学召开，河北电视台前来录制了专题片。陈金生的辅导员当得有了名气，他被授予“全国优秀少先队辅导员”称号。有人夸陈金生说：“你真行呀，干哪一行都能干出名堂来。”陈金生憨笑说：“其实也没啥，还是那句老话，把学生当成自家孩子就齐啦。”
    年仅10岁的三年级学生小艾乐不幸患了骨癌，陈金生知道后似塌了天般心急火燎，他拎着食品去看望小艾乐，见小艾乐痛苦地蜷缩在床上，又见家长在一旁长吁短叹，他掉下了眼泪，回头就到学校发起向小艾乐募捐活动，虽然时间不长就收到上千元，可这钱对医治艾乐的高额费用是杯水车薪呀，再说人院医治又是刻不容缓。陈金生从学校往家走一路皱着眉，到家了却不进门。嗖嗖朔风之中，他裹着棉袄边游走边琢磨办法。已是年关腊月二十七了，千家万户都已置办年货喜迎春节。远处近地不时有炸响的爆竹冲天而起，凌空放出耀眼的亮光，身后，他那简陋的居室里耳聋多病的老妻和三个残疾儿女正剁着饺子馅儿。隔窗，时不时传出老妻的高声来——“恁冷的天，你爸咋还不回来呀？”游走在屋外的陈金生突然把头重重一摆，急匆匆就迈开步了。不是走进近在咫尺的屋门，而是连夜坐火车去了500里之外的石家庄。第二天，他先到省妇联、省团委，把事儿说好后又赶到省电视台，求人家帮忙给小艾乐呼吁呼吁。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说，三、两天就过年了，等过了年再说吧。陈金生“赖”着不走，电视台的领导问明了情况，赶忙把这位两鬓斑白脸色苍黑，嘴上起泡的峰峰汉子让进屋里，倒上一杯热茶，并答应立即赶赴峰峰录制小艾乐的镜头，很快，省妇联、团省委、省电视台三家联合发起社会救援活动。小艾乐人院做了截肢手术。省假肢厂免费给小艾乐安装了假肢。小艾乐回学校上
课之日，她父亲握着陈金生的手热泪扑簌地说：“陈老师，你的大恩我真是没法报呀……”陈金生赶紧一摆手：“快别这么说，咱的孩子有了难，我能靠后吗？”
    陈金生当辅导员20年间，先后获得不少荣誉称号。单国家级的就有：全国教育系统劳动模范和人民教师奖章、全国优秀少先队辅导员、全国一级星星火炬奖章等。两次被评为河北省劳动模范。当选过全国少代会代表，多次受到过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。他的名字在峰峰乃至在邯郸市教育界成了一块“金色品牌"o平时他参加一些会议，总有人敬重地夸赞他，他依然是憨憨一笑：“没啥，我只不过为学生多操了点心，多跑了些腿儿罢了。”    “一万”没有“十万”多
    2002年，从教43年的陈金生退休了，有不少私立学校的校董闻讯后来抢着聘请他这“金色品牌”，有人许以年薪一万，并声称“只要你到我那儿，就是坐着都中。”陈金生幽默一笑：“一万呀，一万可没有十万多。”来者惊道：“咋？你要价十万？”陈金生这才正色道：“你们谁也甭费劲了。我是退了，但是不‘休’o峰峰矿区有十万多未成年人呢，我盘算好了，还想为他们做点事儿哩。”就这么一个聘请事件后来演绎成了一句歇后语：陈金生要价——“一万”没有“十万”多。

    陈金生心里装着“十万”，担任起峰峰矿区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副主任、峰峰矿区少工委主任、峰峰矿区教育局关工委常务副主任、市国防教育教员、省国防教育宣传员等职。他骑着那辆已40年的老“永久”自行车，奔走在峰峰土地上的学校、社区；穿行在区、乡村的大街小巷。他为建立“学校——家庭——社区”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教育网络奔波着；他为中小学校创建“英雄中队”奔波着；他为开辟学生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奔波着……为了让学生接近英雄、了解英雄、学习英雄，他进北京、下东北、走江西、去湖南……请来了黄继光的战友钟仁杰、白求恩的战友张业胜、狼牙山五壮士的救护人余药夫、抗美援朝爆破英雄郑定富……20多位英雄来峰峰给孩子们作报告，让孩子们近距离接触英模，收到了很好的教育效果和社会效应。从2002年到2007年，陈金生连续五年领着他的“队伍”参加全国“火炬引导我前进”夏令营活动。领着“队伍”到革命老区拜访老红军、老八路，到长征途中“寻求红军足迹”o辛勤的汗水没有白流，峰峰矿区关工委荣获全国关心下一代先进集体，区教育局关工委荣获国家教育部关心下一代工作先进集体，全区少先队工作经验推向了全国。
    2005年河北省“关工委”开表彰会，杨泽江主任看过峰峰矿区“关工委”送来的专题片《托起明天的太阳》后，专门找到陈金生，端起酒杯说：“金生呀，我敬你一杯。再嘱你一句，年龄大了，干工作悠着点儿呀，别累趴了。”从不抽烟、不喝酒的陈金生一杯酒下肚，两眼直冒火星，他下意识地点着头，嘴上却说：“我一想到为孩子们做事儿，心里就发热，悠不住呀……”是啊，他怎么能“悠”得住呢？43年的教育教学生涯，6年的“关工委”工作，半个世纪的激情岁月之中，“把学生当成自家孩子”这份深情已熔铸在心头之上，因而，他的脚步不会停动。